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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青年路‧老房子。天空散發著夜的味道,抬頭一望,月已經透出一半…)


2007/07/03
最近加班頻繁 都忘了今天是禮拜幾 
一早下班還跟媽媽爭論明天是禮拜四 我就記得明天禮拜四還要加班啊
結果明天是四號 我是四號要加班才對… 
這次的班加完就要輪到月底才有又加班了 我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

忙碌的日子感覺時間過得異常快速 快速得讓人很無所適從 偏偏 似乎故意要懲罰我沒耐心似的
有時候媽媽在這麼熱的天 晚餐煮筍子粥(飯湯) 或是米粉湯 或是什錦湯麵 我都會皺起眉頭
有時候忘記挖起洗衣機裡的衣服 又得再一次下樓 然後挖起衣服抱上樓晾衣服 我也會皺起眉頭
有時候媽媽講話太大聲或重複 我會頓了頓 …我又皺起眉頭 想回應她些什麼話 又覺得沒必要

然後 有一次我發現我冰箱冷凍庫的冰塊 媽媽幫我冰了二盒…
然後 又有一次發現車子油箱的油 媽媽不知何時幫我加滿了…
然後 找衣服時總會發現 媽媽都幫我把衣服用顏色分類好了…

有種很熱的心情 像外面熱熱的陽光 大剌剌毫不留情的直射到我心裡 我在不耐煩什麼呢
到底在不耐煩什麼 我老自以為是的認為我有自己的方圓 媽媽無法幫我沉澱 吐出那口氣




(圖說:青年路‧老房子。角落一偶,遮雨棚)


2007/10/13
上日班的日子跟媽媽接觸的最頻繁 
不但可以吃她煮的晚餐 還能講很多很多話 今天她就講了少女時期的往事

媽媽曾在彰化工作 
在製作美國烤爐的工廠上班 一天的工資是六十 一個月如果加個班 領好幾千元不是難事

這些距今三十五年前的往事在媽媽口中娓娓道來 
留的黑溜溜的長髮 嬌小的身影 細細白白的皮膚 青春正盛

『那時的我好樂觀!』媽媽說。我知道媽媽的面容有桃花 但個性卻是很嚴謹的女性
我還是問了我最想問的「妳除了年輕時很多人追,婚後、甚至現在也都有人追吧?」
媽媽聽了←只露出這個表情 太可愛了 隨即又恢復"媽媽"的表情:胡說八道

歲月在媽媽身上留下很多刻痕 
儘管這樣 她仍是一朵朝天空展開笑顏的花朵 一點也不受影響似的照自己的意念活

最近 她的幾句話都讓我有當頭棒喝之感
我找不到話可以反駁 漸漸的 我變得喜歡聽她嘮叨 …只要不要唸太久

我是需要一個目光清澈透明的人來減輕我的疼痛 
是我長大了?還是媽媽變年輕了?這份疼惜的溫情我只想越靠越近



(圖說:蕭瓏台灣設計博覽會。裝飾藝術品)


2007/11/29
人 如果沒有煩惱就奇怪了

不管煩惱是擔心還是喜悅 都是人生一景 常常不要父母煩腦自己的事 不喜歡他們擔憂東操煩西
今天 覺得人走在時間的洪流中 漸漸的長大 漸漸的衰老 過渡的時間其實是一種很落寞的等待
煩惱就是用來填滿時間的空隙 種種的人事物不斷輪迴 仔細看 那些複雜瑰麗的色彩是多麼熱鬧 

媽媽問我:我唸妳,妳會不會感到討厭? 
我喉嚨像哽了一塊東西 不知道要吐出還是吞下 她的心為什麼這麼軟?

『我喜歡妳唸著我。』 想不到她又說:可是我覺得很不耐煩捏! 
我不曉得以後沒有媽媽叨叨唸的光景會是如何…

沒有煩惱的人生是很寂寞的



(圖說:淡水的月)


2009/08/13
媽媽的名字有一個"月" 我總覺得太柔又跟她很相似 與她的人生際遇落差太大 心皎潔著 
這天在家跟媽媽聊很久 說到去給算命批流年這件事 算命師說她是走老年運 越老越好命
她自己像算著日子似的 要再等幾年才會算是真正好命…
婷啊很厲害 會塞給她逆向思考:晚年好命總比年輕好命、老年歹命得好 她一下就笑開了

我說起跟啊娜答去烏樹林車站時 路上看見有人賣菱角 我們買了一包來吃 
媽媽的娘家就是種菱角 小時候有吃不完的菱角 外公、外婆都是叫菱角公、菱角嬤
會想去買菱角 也單只是想回味

媽媽聽了我去買菱角 搖搖頭說『你外公種過的東西我都不會買,那些東西我也不會想吃!』
啥?我只知道外公種過菱角 不曉得還有種過其他東西耶…
『菱角、蘆筍、蘑菇、鰻魚、芒果…』媽媽比出她五根粗粗的手指頭算著

「蘆筍?那個時候有人吃蘆筍喔?」
我記得小時候在鄉下根本不曾看過蘆筍 何況是民國五十年的時代
『就是沒有啊,就亂種啊,也不知道皮要剝掉才能炒來吃…』
我好奇要賣給誰?『農會會來收,就十幾枝一捆的採收走。』

哇 當然也很好奇她都在幫忙做些什麼 不過那些記憶她都說忘光了 彷彿是上輩子的事了

因為八八水災 有些親戚朋友多會打電話詢問 我問媽媽大姨有沒有從巴拉圭打電話回來
『妳大姨在台北買了房 現在很少回巴拉圭了』像在說一個朋友的事那樣清描淡寫的帶過
『有打了通電話來 問完狀況有說下個月要回去巴拉圭半個月…』說完便起身說要回新化

她隨手拿了我上半學期的成績單給我 說:妳都有及格耶!
我把即將開學、要邁入二年級的焦慮說給媽媽聽 未來的路會更難走…
甚至都念一些什麼科目也會說給她聽 問她懂不懂 她都只『嗯!』然後點點頭
之後 我又叨唸的說一些牢騷與不安 她說『我支持妳!妳不要偷懶啊!』

我想起小時候感冒 如果她看見我垂頭喪氣的樣子 總是不會有安慰的言語出現
她會皺眉、然後說『怎麼搞的?』言下之意 還有表情都讓我覺得我還不夠獨立  

然而 現在我明明是很獨立的大人了 她卻不會這麼說 反而像朋友那樣鼓勵人
面對她的神情 反觀自己 自己實在太弱了 老讓她看見我喪氣的模樣太丟臉了
她不喜歡唉唉叫、無病呻引的人

我們的腳上都綁著一條細線 
人生裡在哪活動、哪些地方活動得最頻繁 那條線就會在那個地方留下深深的累積

累積得越多 越難清除 
我在意不是捨不得 我知道時間是公平的 它給我某些東西時 我也同時也在失去某些

我想堆積的正在成形 
現在只能把這些先用一種隱藏的形式藏在心頭 鮮明耀眼的累積在我的世界永遠溫溫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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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ice0439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